契合（完结）
*ABO
零
你快乐比你爱我要少。
一
BO族学校13016寝室昨晚死了一个人，A族，身份不明。
死亡时间凌晨一点左右，脑后部受重击致死。死者咽气的时候躺在13016寝室靠近门的地砖上，该寝室一共四个人，三个B族，一个O族。案发当晚有三人彻夜未归，剩下的那个直到早晨七点四十五分起床才发现死者尸体，大约八点十分报了警。
“他在这近二十五分钟的时间里做了什么？”当地派出所的警察B族杨烈看着拘留室的单向玻璃后方那张没什么表情的精致脸颊，白色衬衣配着浅蓝色牛仔裤在薄秋显得格外清爽。
“还没开始审讯，他有重大嫌疑。”审问员面无波澜的陈诉。
杨烈眉头一皱，眼睛盯着那张脸，“名字。”
“王源。”审问员顿了一下又补充了一句，“O族。”
O族。O族人群稀少是他们这个时代的标志，他们的上一辈因为他们的统治者被一个O族人用刺刀插进了心脏而大肆虐杀过O族人类，平民男女老少鲜有幸免，尽管这风波很快就止于新的统治者上任，但O族到现在的人数仍旧不到整个族群的一百万分之一。
“有主了吗？”
审问员的眸子环顾一周，此时此刻以里面这人为中心的方圆几米大概有不下十个A族警察正在伺机而动， “看样子应该没有。”
真是个稀有品种。
杨烈走进审讯室落座后看着王源抬起头与他四目相对，莫名愣了两秒杨烈才开口，基本信息问答完毕后，杨烈合住档案站起来走到靠近王源的审讯台前微微倚在台檐上居高临下地俯视那张脸，“你们年级一共几个O族？”
“加我三个。”
“昨天晚上你在干什么？”
“睡觉。”
“一整晚都在睡觉？”
“恩。”
“最后一次见到死者生前是什么时候？”
“我没见过他。”
“你没见过他，他死在你们宿舍你都不知道？”
王源往座椅后背上微微一靠。
“这句话逻辑有问题。”
杨烈握了握拳头。先前审问员给他说一个O族为嫌疑犯的时候他还犯嘀咕，先辈的案例里都是O族乘A族熟睡期间下的手，可要真面对面较量，O族怎么可能是A族的对手。但面前这个O族却是与他之前遇到的O族似乎不太一样，不仅没有任何怯弱的地方反倒有问必答，还在侧面暗示他因为微微怒意而没控制住的思维。杨烈深吸一口气，“这个案子目前有一个很合适的推理。”
王源坐在位置上平静地看着他。
“一个A族在凌晨闯进BO族大学的某个学生寝室，发现了一个落单的O族，而这个O族碰巧没那么柔弱。”
“……”王源低下眼一言不发。
杨烈弯下腰双手撑在王源座椅的扶手上，“现在，我再问你一遍，你昨天晚上做了什么？”
“睡觉。”
“……”
审讯室的门被推开，那个面无表情的审问员此刻却神情有些慌张，“杨队，局长电话，我建议你跑着去接。”
“……”
杨烈跑到办公室接起电话，刚出了声音就被那边打断了，“赶紧把王源请到会客室。”
“啊？”
“聋了吗？我让你赶紧把王源请到会客室！！”
他不是嫌疑犯吗？
杨烈还没反应过来那个审问员就把王源刚刚被收了的手机举到杨烈面前，杨烈瞬间瞪大了双眼。
手机屏幕上闪动着的字以及随着一起浮出的人像图片都在生动形象地向他们展示着他们这个国家的总警监，随便皱皱眉一整个国家的一级警督都要翻云覆雨的A族人类。
王俊凯。
二
王源是王俊凯在警校的师傅程磊在那场O族人类屠杀的大混乱中保护下来的小孩，而王源的O族父亲被当场毙命，他的A族父亲为了报仇也再没音讯。当时王源五岁，身上被父母注射了大量的抑制剂，所以程磊把他抱警局的时候以为是个纯B族人类。王源十岁的时候程磊在任务执行中牺牲了，一句遗言都没来得及留，二十一岁的王俊凯就牵着王源手将他领回了家。
“王部长是王源的父亲？”
一整个派出所的警察全部在门口排列整齐恭迎，杨烈微微偏头问身边的警察。
“应该…不是吧，两个人看起来差不了几岁。”
近三十岁的王俊凯是这个国家历史上最年轻的一名总警监，他在没有人知道其父亲为这个国家的政府要职人员的前提下以五年时间做到了国家一级警督，然后他的身份就被曝了光，以至于之后的升职都是顺理成章，现在已经是国家管理所有公安的部长，级别为总警监。
三辆轿车压线而停，警卫走过去恭敬地将门打开，迎下黑色风衣长裤的男人，那男人英气逼人的眉宇间透着冷峻锋利，修长的身线勾勒着超过一米八五的高度，浑身散发着A族人类统治的气息，在场所有警察均是呼吸一窒。
整个派出所此刻都压抑在随行而来的四五个省厅级干部长的黑脸之下，全场大约三十个人安安静静的没有一个人动作，所有警察看着他们平日里只能在纪录片里看到的人走进派出所的那间简陋不堪的几平米会客室里，一群人浩浩荡荡地跟在后面。
“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底下的人不懂事，回头好好批评他们。”省级干部长一边推开会客室的门，一边笑着跟王俊凯赔罪。
门被打开，王俊凯抬眼，视线里纤细修长的身板懒懒坐在沙发上，双手十指松松交叉放在两腿之间，眉宇看起来有些疲惫，那双杏眸在门被打开的瞬间微抬望向他。
“起来走。”
王俊凯看着王源眼底不易被人察觉的那一点委屈出声唤人。
王源站起来走到王俊凯身边，王俊凯低下眸视线划过王源单薄的衬衣，接着他就解开风衣的纽扣再脱下风衣支给王源，王源瞥了一眼就伸出一只胳膊一只胳膊地依着王俊凯的意思穿好风衣。
明明看起来单薄了一倍的身材，却意外赋予了这件黑色风衣不一样的感觉。
整个派出所更加诡异的安静。
“你先上车。”
“哦。”王源转身准备往外走，但腿还没迈开胳膊就被王俊凯拉住了，王源回头，王俊凯忽然向后撤了一步，在全场都是人却诡异的安静里，单膝弯曲伸手慢慢系着他松散开的鞋带。
王源低下眼看着王俊凯的后颈，风衣上的气息窜进他的鼻翼弄得他指尖发麻。
四五个省厅级干部首脑吓得面面相觑。
鞋带系好之后王俊凯站起来重新朝王源抬了抬下巴。
随行的人迅速让开一条道，王源双手插在王俊凯的风衣口袋里跟着王俊凯的警卫员朝门外走去。直到王源出了派出所的门王俊凯才转身进了会客室，四五个省厅级干部立刻跟了进去，还有这个案件的几个相关负责人。
会客室的门被关好落锁。
王俊凯坐在刚刚王源坐着的那个位置上，干净修长的手指翻阅着王源的审问记录，其余的人全部站在他面前。
“你们抓他之前知不知道他是O族人类？”
某个厅长瞪了杨烈一眼，杨烈下唇有些发抖，“知道。”
“这个派出所有十三个A族警察，两个A族审问员。” 王俊凯微微抬着眼，“给我一个解释。”
O族人类在案件中拥有保护政策，警察应当在O族人类熟悉并且感到安全的地方进行审问，但当时办案的是一位A族警探，那警探对王源心有觊觎，就手脚不怎么干净地将人带回了警局，盘算在拘留时段留点心思。其实这种事情在这种小型派出所并不是多稀奇的事情，自从O族人类减少，大多数A族人类总是缺乏发泄渠道，警员对待嫌犯的招数已经不能入耳，更何况是遇到像王源这样的纯O族人类，还未被人所属。
那个警员被拉进会客室，还没说话一个警长就冲着那人眉心开了一枪。
警员倒下来，王俊凯一根汗毛都没动，“早上八点半到下午四点半，说说你们关了他八个小时的结果。”
血腥味渗进空气里，目前连验尸报告都没出来的结果让在场没有一个人敢说话。
“看来这个派出所一无是处。”王俊凯朝随行的秘书微微偏头，“这个案件移交到中央警察局，交给林警督负责。”
“好的，王部长。”
应承下来的秘书的眼底却不着痕迹地闪过一抹惊讶，一个小小的杀人案件就交给三级警督负责，未免太兴师动众。
王俊凯走出派出所拉开车门前忽然顿足，“明天早上我的办公桌上应该能出现整个案件的分析报告以及这个派出所的整顿计划。”
省长连忙点头，“是是是，一定一定。”
车窗忽然被降下来，王源的脸出现在所有人的视线里，王俊凯低眸，王源看着他，“我的手机。”
王俊凯又回身看着身后的人。
等待警员把手机送过来的两分钟内四五个省级干部心里的下巴已经掉在地上了，这个O族人类到底是何方神圣，这语气和动作好像是王部长的上级。这关系还没搞清楚他们又听见坐进车里的王部长低低的声音从打开的车窗里飘出来，“哪来的奶茶？”
“……”
“我不喝。”
“……”
“这也太甜了。”
“……”
王源应王俊凯的意思先回了王俊凯的父母家给二老报平安。王俊凯的父亲A族人类王斌母亲O族人类安小溪都是国家要职领导，二老自王俊凯发现王源是O族人类后就对王源更加宠爱，王源十四岁之后安小溪就一直将王源看得很紧，嘱咐王俊凯多盯着，王俊凯先前以为是母爱，后来才知道二老寻思的东西。
“我比他大十一岁。”
那时刚升职为三级警监的王俊凯在一次难得的休假里被安小溪念得没睡成午觉。
“十一岁怎么了？他现在十七岁，要不了多久就要成年，这样的宝贝别人想都不敢想，你却把人抱在怀里还不动歪心思。”
“我哪把人抱在怀里了？”
“得了吧，还装，别说我，你爸都看到好几次了。”
“……”
王俊凯承认王源身上的味道他抗拒不了，那时面对安小溪的调侃那二十七八岁的脸也快挂不住。
“你身上好像从来没有别的气味，活了二十多年的A族还不开荤，你也是可以的。”
“……”
“常识要不要妈妈教你？”
“……”王俊凯闭上眼深深叹了口气，“妈……”
此刻回到家王源就被安小溪搂在怀里，安小溪两只眼睛瞪着王俊凯，“多久了才发现？！你一天忙工作忙傻了是不是？”
王源的下巴垫着安小溪的肩膀，“安阿姨，这件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了。”
“我们源源受委屈了。”
王俊凯懒懒坐在沙发上看着两个人抱在一起脸上没什么表情，“妈妈你给他做点饭吃，他到这会只喝了点奶茶。”
安小溪连忙松开王源跑去厨房招呼阿姨给王源弄东西。
王源瘫在沙发上没两分钟就被移到他身边的那个屁股的主人提溜了起来，嘴里被喂了一块切好的苹果，“去洗澡。”
王源身上还穿着王俊凯的风衣，他把苹果咽下去，“晚上再说。”
王俊凯插了一块苹果又喂进自己嘴里，然后就起身拉王源，王源盯着王俊凯的眼睛觉得莫名其妙，“我吃点东西再洗。”
拉他的力道顿了两秒后继续，王俊凯索性将他的双手一拉，让他在沙发上跪起来，然后王俊凯就伸出另一只手揽住他的屁股一凑，把他整个人抗在肩上。
家里的几个佣人捂着嘴笑，王源觉得脸丢尽了，他伸手撑着王俊凯的肩，偏过头闹脾气，“你烦不烦，晚点洗掉你的肉啊。”
王俊凯也不回答他，只是把他丢进浴室然后关好门。
王源看着浴室门上的那个高高的身影皱眉，“换洗衣服。”
到底还是妥协。
王俊凯朝佣人扬扬下巴，然后听着里面的人开始脱衣服的声音忽然浑身一紧。扭过头顺顺呼吸佣人就将衣服递给了他，王俊凯看着手里的衣服半秒然后微微动了动手指就拧开了浴室门的把手。
门被推开的瞬间，花洒的水垂直而下。
还没升腾起的雾气遮盖不住任何视野里的风景，迅速融合在一起的信息素变成了最好的见证，全身上下只穿着一件白色衬衣，而衬衣扣子还被解开的王源忽然往后退了一步靠在墙上，一手手指捏着衣领浅浅挡住身体，一只手手指绕到背后微微扣着墙壁缓解被那股最熟悉最无法抗拒的气息冲击的血液回流。
“这是你的衣服。”
王俊凯把衣服放在桌台上，眼睛却一秒没离开王源。
“恩。”王源轻咬唇肉，“还有事吗？”
王俊凯滚动了一下喉结，感觉到雾气在浴霸的光照下渐渐浓郁，“水温不要调太高。”
“……”王源有些无语，“也不知道谁要我空腹洗澡。”
“你太臭了。”
身上掺杂着太多A族信息素的味道，他的风衣都没压下去的那股味道让王俊凯真的受不了。
王源抄起身边的洗发素瓶子就扔向王俊凯，“出去出去。”
嫌他臭还进来干什么？
王俊凯稳稳接住瓶子就下意识朝王源走过来想把瓶子递给他，但随之而动的气息节节逼近王源，王源瞬间腿根发酸，他在王俊凯迈第三步的时候迅速伸手，“你别过来，放在那，我自己捡。”
王俊凯站在原地凝视了王源三秒后眸子里忽然闪过一抹懊恼，他迅速放下手中的瓶子，几步退出去关上了门，结果一转身门外安小溪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地看着他，王俊凯叹了口气，“妈妈。”
“还没动静？”
“……”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从小到大抑制剂摄入过多的原因，已经十九岁的王源情结还没出现，除了不吃抑制剂或者王俊凯的气息逼迫下会偶尔气息浓郁，其他时间基本上没什么反应，更别提那场成人洗礼。
“你要么……“
王俊凯出声打断，“这件事不该由我做。”
安小溪没好气的瞪了一眼王俊凯，觉得自己的儿子蠢透了，“我倒看看他身上一点别人的味道都受不了的你准许谁做！”
王俊凯看着安小溪愤怒幼稚的背影低了低眼，他掏出手机点开邮件是林警督对这个案件的最新调查结果。
“死者身份已经查明，此人就是两年前你负责的那个携毒案件的最后一名在逃嫌犯，男，A族，25岁。最后一次通话是靠近BO族学校的一个公用电话，通话时长两分钟。”
王俊凯的表情没有一丝变化。
这个人王源见过。
三
一个月之前王源被他派人接到冰场打曲棍球，他到了从车上下来的时候王源就站在马路对面，他还没看清楚人一辆摩托车就急速穿过门卫朝他们飞奔过来，几乎就是前后十秒的事，一个警卫员为了保护他被撞飞了十米远，瘫在地上血肉模糊。轰隆隆的枪声中他大步从马路对面走过来将王源调转了方向，他的胸膛贴着王源的背，手箍着王源的腰，在一个人朝着他们举起枪的同时，将这个极度僵硬的身体硬是塞进了车里。
那个举起枪的人就是死在王源寝室的人。
那天是他的行程被暴露了，两年前他还是三级警监的时候曾亲手当场枪毙了这个贩毒团伙的三个大头，今天那帮人明显是想要他的命。车子一路左右急转弯，三辆车前后护航，马上后面的车就被尾随而来的车打爆了胎停在路中央，左右两侧的车又继续替补。
那天也是第一次王俊凯朝王源释放了信息素，那瞬间王源就大脑一片空白，所有因为车左右穿行的晕感和对此时此刻状况的恐惧全都消失，下一个激灵压在他身上的王俊凯已经低下头咬住了他腺体边缘的皮肤。
“王俊凯……”王源虚虚抵着王俊凯的身体，车晃得很厉害，以至于身体每一寸皮肤是什么感受王源都清清楚楚。
周围都是枪林弹雨这人究竟在干什么？！
但从未尝过这种感觉的王源只能由着王俊凯弄迷糊了思维，直到他们进入安全区域停下来王俊凯才将他抱在怀里下了车。
那晚王源就经历了成人礼，瑟缩在王俊凯的办公室里满身发烫，信息素的味道太过明显，以至于整个办公楼的A族警察都浑身躁动，王俊凯迅速从会议中抽身拉开办公室的门冲过去抱起王源，几分钟的挣扎后那唇齿终于碾磨过腺体暂时标记，二十九岁的王俊凯也终于在那晚开了荤。
之后的一个月王源都在学校里度过，王俊凯会每天给他电话但再不来看他，王俊凯的气息在王源的身体里淡了很多。这次回来王源又穿着王俊凯的衣服，再加上混合着的其他气味，安小溪自然不清楚王源的情况。
于是晚上睡觉的时候安小溪又把王源骗进王俊凯的房间把门上了锁。
“……”
王俊凯有时候对自己的妈真的头疼到死。
但第二天早上他又总会把脑袋埋在王源的颈窝醒来，哪怕他前一天晚上离这个熟睡的家伙多远。
所以安小溪每次打开门都能看到被王俊凯牢牢锁在怀里的王源冲她尴尬地笑。
“有本事你就不要抱人家。”安小溪给王俊凯递了杯牛奶，王俊凯接过去先放到了王源的位置上，又看着安小溪，安小溪就又倒了一杯，“等等他收拾好过来再给他倒不就行了。”
“先凉着。”王俊凯接过杯子吹了吹杯口。
闻言安小溪撑着桌子叹了口气，“我有时候真搞不清楚你到底在想什么。”
明明快把王源印拓进骨子里，却拖泥带水半天修不得正行。
王俊凯和王源在安小溪的眼里无论从属性还是长相，再甚至感情，都很合适，用她的话来说，就是水到渠成的事情。即使王俊凯明明是个A族却整个人清心寡欲得跟和尚一样，而王源明明是个O族，却不怎么会服软，就连A族信息素的辨别能力都没A族本身强。王源年级小，又是个宝贝中的宝贝。这事怎么来说都得王俊凯先迈这一步，但王俊凯就除了身体诚实，剩下就蠢得像个棒槌。
安小溪满脸愁容地看着王源拉开椅子坐下来去抢王俊凯手里的半块蛋清，没两下就成功的样子。
外面等着王源的人千千万万，不抓紧叫别人抢走了怎么办？
于是王俊凯离开去工作的时候王源就被安小溪拉到了身边，“源源最近有没有身体不舒服？”
王源大概懂安小溪的意思，“没什么安阿姨，上次之后王俊凯一直让我吃药，现在都没什么反应。”
“什么意思？什么上次？”
王源看安小溪表情不太对，眸色一淡，“没什么。”
大概王俊凯还没来得及跟安阿姨说。
安小溪推了一把王源的脑袋，“尽跟王俊凯学。”
傍晚王俊凯派人过来把王源接去看一场科技展览，王源向来对这方面很感兴趣。王俊凯给安小溪带话看完展览就接王源回王俊凯的家，王俊凯怕王源因为那个案子被人评头论足就给王源办了休学，准备在家里请私人教师辅导王源。
“源源身体有什么反应要给安阿姨说啊，很多事情你没经验。”
王源拉开车门的手顿了一下又继续，“知道了安阿姨。”
那天王俊凯很晚才回家，他以为王源睡了就连灯也没开就回了房间，所以当他看到那满眼的昏黄灯光以及鹅绒被窝里的一小团鼓起时，着实愣在了原地。
因为属性的问题除了安小溪的逼迫王俊凯基本不和王源一起睡，从小到大王源肯定也懂这个道理，但现在王源躺在他的被窝里，为他留了一盏灯，睡得很安静。
王俊凯走过去脱了衣服就转身去洗澡，在隐隐弥漫着王源气息的浴室里待了快一个小时。然后他从浴室里出来，钻进被窝里，伸手把王源捞进怀里，低头咬住王源的嘴。
王源是被吻醒的。
然后就被王俊凯折腾了一整夜。
直到天快亮才被王俊凯洗干净放回被窝。
王源把小腿从王俊凯的双腿之间抽出来，然后用脸颊蹭了蹭被他枕着的王俊凯的小臂，在脑袋后方的均匀呼吸声里没一会就散了意识。
该出现的太阳如约而至，洒在干燥的深秋里，委婉动听。
四
王源问王俊凯案子的情况，王俊凯看了他一眼，“还在查。”
“不需要我再配合调查了吗？”
“一整晚都在睡觉你配合什么？”
“......”
周六王源和三个室友最后一聚快结束的时候遇到了一个失控的O族人类，他们把那人送进O族保障机构之后就散了伙，结果王源坐在王俊凯派来接他的车上就发觉自己不太对劲，他抽出手机拨通王俊凯的电话，王俊凯听了之后让他把电话给司机，结果挂了电话没一会他就被加速送到了王俊凯正在应酬的一个酒店，他走下车没几步就看见站在酒店大厅的王俊凯，腿忽然一软。
王俊凯迅速大步走过来拥住他的身体，低下头就咬住了他的腺体，暂时标记的过程不长，但王源将下巴搁着王俊凯的肩膀，手扶住王俊凯的胳膊，紧紧闭着双眼用尽了力气才没倒下去。
“这里的A族太多了。”王俊凯单臂扣着王源的腰声音沙哑地解释，
王源却没搭话。
有什么好解释的。
我是你的O族，随时随地标记我不是你的权利么？
“能走吗？”王俊凯浅浅吸了一口气，鼻尖萦绕着王源属于他的那股气息。
王源拉了一下王俊凯的胳膊，“你背我。”
只是两个人没想到隔天安小溪就给他们搞了个突然袭击。安小溪拿钥匙打开门的时候，王源正巧被王俊凯用脚绊得向后跌进王俊凯怀里，屁股还被王俊凯的大腿垫得疼，胳膊就被安小溪拉了过去。安小溪对王俊凯的味道不能再熟悉，一秒就了然于心，于是她把王源抱在怀里，终于松了一大口气，“哎呦我们家要办喜事喽。”
王源对安小溪从来都是听之任之，他把手插在大衣口袋里任安小溪抱着，脸上的弧度很温柔。
“办什么喜事？”
“你能不能不要装了？”安小溪抽掉王俊凯手里的平板，“王源身上全是你的味道这种结果可不是简单抱着就能达到的效果。”
“那是暂时标记。”
安小溪看着王俊凯没说话。
“你不要在他身上费心思了妈妈。”
这算是王俊凯对安小溪最明确的一次表态，一盆冷水将安小溪从头浇到脚，她拧着眉头刚准备深问，一个很平静的声音就顺着光线打了进来。
“安阿姨，我想跟王俊凯单独聊聊。”
安小溪回过头，王源站在楼梯下方注视着他们，侧脸藏进阴影里，没有一丝表情。
五
“所以我们没有在一起？”
木质地板反射的太阳光很昏暗，王源坐在王俊凯的床边看着王俊凯背对着他的身影抿了抿唇。从他很小的时候王俊凯就这么高了，当他随着岁月一点一点拔节，王俊凯却再没怎么长过，总是停在这个高度，低下头看他。
“你是自由的。”王俊凯转过身来，逆光看着他，“我没有对你彻底标记。”
所以你还可以去寻找别的能对你彻底标记的A族人类。
那一瞬间王源的脸色就白了一个度，他从床边站起来，嘴角牵着若有若无的弧度，“看来我们是真的没有在一起。”
他就说安阿姨为什么要锁门来着，原来不锁门王俊凯就会把他赶出去。
他就说标记他有什么好解释的来着，原来他还不是他的omega。
王源想走，但还没迈开脚就被王俊凯拉住了胳膊，王源下意识回头，应承在他目光里得那双眼眸似乎传给他了一个世纪的深邃，可他真的看不懂。于是王源费了力去挣扎，王俊凯此刻的信息素又开始扰乱他的理智，纠缠几下之后心里的那道线终是坍塌，王源回身仰头重新看进那双眼睛，“那你为什么吻我？”
满眼的委屈砸得王俊凯松了劲。
“我们没有在一起你凭什么抱我，吻我，上我？”
你凭什么塞给我一个好像可以有你的未来？
“哦对，因为你是A族，我是O族，我们天生合适不负责不谈爱。”
哪怕我以为你不一样。
王俊凯彻底松了手。
王源一秒没慢摔上门就走了。
一分钟以后王俊凯拨了一个电话。
“派人跟着。”
然后他就走到窗前看着王源走出别墅区，背影还是很单薄，能在长长的夕阳里，拉着纤细的倒影。
六
王源从那天以后就住回了安小溪身边，并且拒绝和王俊凯见面。安小溪骂酒量大还醉酒的王俊凯蠢，王俊凯也不说话，只是半耷拉着眼皮，两眼通红。
私教老师被王俊凯一个一个请到了安小溪家，于是王源每天的生活就是上课，吃饭，睡觉，骑马，射箭，跑步，规律的可以。安小溪为了两个人和好做足了努力，隔三差五要王俊凯回家，于是王源的生活里又多了一项，躲王俊凯。
不过有时候王俊凯见王源拙劣的躲藏技术受不了，就会把他从衣柜，床底，门背后提溜出来，拿关心功课堵他的嘴，偶尔甚至拿出一张考卷让他现场做。
“我不做。”
“不做就去抄十遍。”
“我现在是大学谁还罚抄。”
“我。”
“.......”
满腔的控诉和质问比如我们吵过架了还没和好谁允许你跟我说话了或者你是我的谁你这么管我每次都到了嘴边，但总是最后一秒王源总会就咽下去，他不清楚自己害怕什么，只想着他下次一定得躲好了。
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到冬至，安小溪去医院例行检查那天。
那天王源还在上课安小溪就风一样打开家门又上了二楼冲进了王俊凯的房间，王源伸手示意老师今天就到这就抬脚几步跟了上去。
然后王源就看到王俊凯的床上瘫着几盒药，他走过去几步靠近，视野变清晰之后身体牢牢僵在原地。
王俊凯在吃抑制剂。
抑制A族人类情性因子的处方药物。
“我就说他怎么像个和尚。”安小溪苦笑，“这家伙到底在想什么。”
要不是她今天无意间经过王俊凯的私人医生办公室的时候发现病例，她以后可能要断子绝孙。
“我今天要给他熬点壮阳的高汤。”
“......”
王源默默转身没法反驳，王俊凯又不是坏了喝什么壮阳汤......
王俊凯晚上应安小溪的吩咐回家，他脚踏进门的前一秒，本来在站在厨房里帮安小溪忙的王源瞬间蹲了下来，藏在厨台后面低头继续拨手中的蒜。安小溪对王源简直无语，她摸了摸口袋里的药，就朝王俊凯走了过去。
高汤的味道很浓，以至于王俊凯没感受到王源的气息，他把外套搭在沙发靠背上然后一边坐下来一边看着朝他走过来的安小溪，“妈妈，王源呢？”
“今天他们学校有个活动，他去参加，晚一点回来。”
活动？王俊凯看了一眼站在门口的秘书，秘书表示也不清楚，王俊凯又回头看安小溪，“晚上他怎么回来？派车去接了没？”
王源把下巴搭在膝盖上，睫毛长长得垂下来，浅触着眼睛周围的轻薄皮肤。
“呃......他说等等给我打电话，我再派人去接。”安小溪深吸一口气打断王俊凯还有的疑惑，掏出口袋里的药瓶放在桌子上，王俊凯的动作慢了一下，然后他摆了一下手，客厅里所有的人就都放下手中的活出去了。
“别跟王源说。”
“......”安小溪此刻真想一拳抡给王俊凯，时时刻刻都是王源王源，“好，那你今天是不是可以让妈妈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不管是对你的未来，还是对王源的未来。”
安小溪想了想厨台后面的王源又补了一句，“或者你和王源的未来。”
后来安小溪一直记得那个时刻的她的儿子，就像是平静湖水里最高的那棵芦苇，是很纯粹的绿色，她也发觉她一直相信着的小孩从来没有辜负她。
“那天死在王源寝室的人，是王源杀的。”
安小溪瞬间睁大了眼，但随即布满不相信，“不可能。”
“他的破绽太多，林警督没有一天就破了案，不过被压了下来，死的又是个罪犯。”
所以他让王源在家学习不仅仅是怕人诟病，还有暂时避免和外界接触，再知道些什么。
“平时杀个鸡他都要躲远，怎么可能......”
“因为那个人威胁过我的生命。”
安小溪一怔。
王俊凯双膝分开，两个手肘放在膝盖上，眸色很浓，“他从我要每天和贩毒亡命徒打交道开始，每次我执行任务，有女佣告诉我，他都会彻夜彻夜坐着等我，他从十四岁知道警监级别可以少一些任务执行之后，他最常问我的一句话就是你什么时候升职。”
“妈妈。”王俊凯转眸看着安小溪哑然的样子，“你知道的，王源生命里最至关重要的人都是死于非命，他从小到大失去的太多，现在他只有我，你还有爸爸。”
所以当王源知道王俊凯在这个级别还有危险的时候，他能想的就是终结这个危险，这种行为让王俊凯想想都觉得后怕。
“可是我，你看看这栋别墅的周围有多少警戒，而现在的我身上又有多少人的仇恨，不仅黑道恨我，我手底下的人也每天盯着我的位置。此时此刻有多少支枪口企图瞄准我的脑袋，为保护我牺牲的人我都数不过来，也许我下一秒......”
“别胡说！”安小溪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四十出头的女人终是略显倦容。
“所以我不能全部拥有他，我要给他留后路，万一有一天，他还有机会找一个人陪他一直走下去。”
那双眼眸里的深邃终于有了解答。
他曾说过他是自由的，但他不知道，他是他的。
他会一直陪在王源身边直到他死，可在那之前他希望那个人出现，带着他没发相比的优质给王源一个平平淡淡却会一直存在的幸福。尽管现实行动要比想象的难的多，但他也从来没打消过这个念头。
“那你为什么要吃抑制剂？”安小溪已经红了鼻子。
王俊凯低下头苦笑，“我忍不住。”
从15岁某天抑制剂用完的王源窝在他怀里身上散发着清甜开始，他就时时刻刻想触碰王源，想抱着他，想要他，想吻他，所以王源所有的主动他都没法拒绝，王源简简单单脱个衣服他就能疯，更何况王源还会脱了衣服躺进他的被窝。
可就像王源说的，他没资格，凭什么。
“妈妈，以后别再这样了“
王俊凯眉宇间的痛意快让安小溪崩溃。
”这个世界上我最不适合王源。”
哪怕他最爱他。
七
安小溪再不干涉他们的事情，但王源却突然带了A族人回来，一个四十五岁的老男人。
王俊凯看到安小溪信息的时候还在做报告，结果后半场全程黑脸。等汇报结束他就迅速赶回了别墅，一进门就看到王源在给坐在他的沙发上的不知道什么人削苹果皮。
王俊凯走过去直接把王源从沙发上提起来往楼上拉，那个四十多岁的老男人刚站起来就被王俊凯的警卫员拦住，那男人被这阵势吓到了，半天没说话。
王源被王俊凯一路拽上楼拉进卧室搡到浴室淋浴底下，王俊凯打开花洒，温热的水顺着王源的头顶流下，水珠点点溅在那张阴沉的脸上，“清醒了没？”
“我很清醒啊。”王源的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你不是说我是自由的吗？”
“那你起码要找个好的人。”
“你怎么知道他不好，他就是老了点。”
“他先后跟三个O族做过永久标记。”
就这一点，他靠近你都该死。
“你倒是了解的清楚。”王源仰头看着王俊凯湿了的眼睛里的狠意，“可是我就是喜欢他，你知道我眼光向来不好。”
王源无视王俊凯吃瘪的表情关掉花洒拿过毛巾擦头发和脖颈，擦了几下手忽然被王俊凯捏住了，向来威严霸道的声音里多了几分诚恳和乞求，“他不行王源。”
他不够格。
“他不行你行啊。”
王俊凯眉头一拧，“我妈是不是跟你说什么了？”
“不是。”
王源把湿了的外套脱下来，露出半透着的衬衣。
“是我全部听到了。”
全部都听到了，他的那些真心。
王俊凯的双眼里瞬间愕然一片，他还没想好怎么说，就看见王源已经解开皮带脱掉半湿的裤子露出瘦削白皙的长腿。
喉咙在湿漉漉的浴室里突然很干燥，王俊凯向后退了一步，“你先洗澡。”
“那你把老陈叫上来陪我。”
“老陈？！”王俊凯瞬间往前走了一步，“那个老男人你叫他那么亲密干什......”
最后一个低沉却愤怒的尾音被王源咽进了吻里。
那个湿漉漉的身体带着王俊凯着迷的气息用力地贴近他，压破了王俊凯残留的理智。宽大的手掌顺着细长的身线从脊背到腿根，再从腰窝到膝窝，王俊凯一遍一遍膜拜，直到王源嘤咛出声，王俊凯才翻了王源的身，将他压在墙壁上。
英眸此刻终是看清了那张小脸上所有的表情，总结起来到王俊凯眼里，就是不能再多的心甘情愿。那心甘情愿唤醒了王俊凯，他迅速连退几步顺带道歉，满脸的懊恼惹得王源眼睛红了一大片。
“有一天你要是像程叔叔一样了，我会一个人到老的，不管我是不是你的。”
王俊凯闭上眼睛，他最怕的就是这样。
“我以后可能会遇到很多人很多事。”王源抬手碰了碰王俊凯的睫毛，换得那人总会望向他的那双眸子，“但我的爱情随你走。你在，他存，你亡，他死。”
别企图给我留后路，我在你这里从来没有后路。
“我现在去找底下那个人，你要是来找我，就永久标记我，要么你就别来，从此当我死了。”
“王俊凯，我等着你来救我。”
救我们的爱情。
王源还没走到浴室门口就被熟悉的力量抱了回去，那个熟悉的声音在他耳边很闷，“他不行。”
王源瞬间炸起毛想挣脱王俊凯，但那别别扭扭的声音又钻进他的耳朵。
“别人也不行。”
那瞬间满腔的闷堵全部堆积至鼻翼，那双星眸下一秒就掉了泪。
你也许总会怕爱着你的我并没有想象中快乐，就像我知道你对我的爱比你的快乐要多得多得多。
王俊凯第二次释放了信息素，他记得第一次是为了缓解王源的害怕，王俊凯咬着王源的肩将所有炙热深深推入，那么这一次是为了。
永久契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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